Kiri_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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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相思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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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何事,芥川拦在中岛面前。

将信交给中原将军,三日后皇上便会备车马来接。绸包内的衣物请让中原将军在三日后晨间穿戴。

中原中也这一个多月来清清静静,太宰与孩子杳无音讯,听闻此话念信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要把他中原中也置于平凡妃嫔中真是小瞧他。他闲的无事,正好又是进宫找到孩子的好机会,为何不去,他一定得去,不管他太宰治是不是和信上说的一样要来迎娶他。

中岛得到了能令皇上满意的答复,便欠了欠身转脸出了大门。

三日后,中岛与芥川一左一右骑马护驾,车中坐着凤冠霞帔的中也,一步步车辙弯曲稳步进京。入了宫门面朝正殿,车马便停下。

辰时本应早朝,皇上突然下旨召集文武百官来到午门正殿两侧。众臣间议论纷纷,不早朝,倒见皇上精神百倍,立于正中央的石阶终端静等。龙袍在晨曦映照下显得格外金灿威武,太宰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午门。

宣旨立后。

绷了一个早上的面容终于在听见马蹄清脆的嘚嘚声后缓和了些。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绣着百鸟朝凤、梅雪吹樱华美宫袍的人。文武百官跪在两旁,抬头注视着其落落大方行进的身姿。扶着盖头里中也的镜花紧张之际突然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那一封信,她从袖中小心翼翼又极缓地取出信塞进了中也的衣袖。

帝王揭下盖帕,将军抬眼望进了那一潭幽深的桃花,心微微停滞。

已是十月,隐隐拂面有秋日木樨的香风,吹动中也未戴有一件珠翠的光亮橙发。大声宣旨结束,皇上凑近中也的耳边轻声说道,做我的皇后罢,中也。原以为将自己收纳在平庸秀女之流而感到有些气郁的中原将军,又是一咬牙,踮脚凑到太宰的耳边。

好啊。

秋高气爽,天青云淡,天空一样的眼瞳里有傲戾与率直,还有羞敛与温存。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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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是没能见着自己的孩子。

雨夜中的储秀宫比往日更像是个无人居住的别馆,砸了一瓶安神香也无人来收拾,因为中也自己已经吩咐奴仆们去歇息了。他又不舍这一瓶香,便俯下身想来收拾起碎片,不料想却割伤了手。皇后愤愤地胡乱在袖上擦了两下血,就歪在床上睡下了。

太宰推门,见一地碎片小心避开后闩上门,一看这景象就知道中也又生闷气了。见到血迹太宰吓了一跳,他思忖,到底不是想不开吧。

说来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他细细地为皇后把伤口包扎起来,因流血有些失了温度的指尖在他轻轻搓拭下恢复了血色。他手指描过中也的手背、脖颈,还描在他的唇吻上,描过他万般秋水的眼。太宰静默地看着他睡,心疼地盯着他缺些生机毫无笑意,连睡觉都紧抿着的唇角。

他吻印在皇后额上,在他枕边留了一封信。

——午时,御花园见。

 

\\

滴血认亲的事情是在又一次早朝的时候被提起的。纸包不住火,皇上书房养育了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的消息总会被某个听见婴孩啼哭声的眼线传到朝廷重臣的耳朵里。所以臣子们斗胆提起,由皇上独自抚养这个孩子是不妥的而要其生母出面,一同将龙子之诞昭告天下云云。他们不仅怀疑这个孩子可能不是宫中娘娘所出,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龙子。

当然为了保护脑袋,大逆不道的话不能讲得太多,大臣们只是提议滴血认亲。

龙颜不怒不喜,允了,便约旨第二日午时。

众人已到。

御花园凉风习习,神清气爽。白瓷碗中的水清冽荡漾。中岛捏起一枚银针,在烛火上略微烤过便颔首递给皇上,太宰治挽起袖子在针尖按下手指。白瓷碗中登时滴下宛如杜鹃的血珠,一阵潆绕后水又恢复平静,血与水分的明晰,红的艳美。接着皇上抱起迷蒙着睁着蓝眼的小孩子,在襁褓中的孩子唇红齿皓,可爱高贵。

太宰小心地揉揉孩子豆粒大的指肚,喃着不疼莫怕,便扎下针去。那小娃娃顶多也就三个月大,就极其懂事不哭不闹,扎完后就自己舔舔指尖,安静地趴在父亲怀里。

碗里两颗血毫不迟疑地拥在一起,融了。大而厚重的那滴血包容牵引着稚嫩的那滴,终于静静躺在赤白干净的碗底。

百官等的心下火急火燎,小声的在说着皇后竟敢藐视圣旨迟迟不来。然而皇上等着。正如那一日无凭无据在宫门迎娶一般,仅仅凭着一腔执念便这么笃定的等着。那个孩子似乎也不着急,只是趴在父亲的身上睁着圆眼,看向园门。

假山旁裙裾一偏,皇后姗姗来迟。

中也远远的见到自己的孩子,那小孩子也认得中也。太宰在书房宵衣旰食,忙于政业之时,总挤出些时间来逗逗小娃娃开心。他往往指着自己所画的中也画像,对着还一切皆空的孩子说道,这是你娘,绝世美人。

他高兴,中也和孩子的相见端庄美好。

皇后并不知晓要发生什么,因为他并不是领旨前来,而是早上醒来看见前一晚扬手打碎的瓶子已经被收拾好,手上也被细细的缠上白纱布止血,瞄一眼枕上那张字条而来。他的储秀宫从来不随意让下人进出,也少有奴仆,所以只能是这个太宰皇上做的。他总有一种要见到孩子的预感,又了解太宰每每做事有必有其理由,便不多想,换上宫袍往御花园来。

中也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觉得周遭甚是奇怪,再一看桌上的白瓷碗心内便明白了大半。他抬眼望了望太宰,又看看怀中的孩子,不多废话,将孩子还放回太宰的臂弯,傲然扫视了群芳与百官,一挥袖袂,毫不迟疑地在中岛递举的银针上划出口子,连滴了几滴在碗中。血从白净的指尖涌出掉在碗里,犹如宿主吞噬着灵魂一般猛地与碗里原来的那一大颗血珠相融合。

臣子们长吁短叹,果然是皇后之子,只是百般想不明白到底是如何在立后之后短短二三月就有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孩子。

皇上携起皇后纤白如葱的手。昨儿碎片的划伤才刚刚包扎好,今又毫不心疼地狠划一下,割了一个流血汨汨不断的口子。本来想说没事然后抽回手的中也,却见太宰用没有抱着孩子的另一只手牵起自己割伤的指尖凑近嘴边细细地舔舐起来。

他愣了好久,眼底与双颊都泛上些湿润的绯红。

太宰仍是微笑着,但他却愈来愈发觉,将皇后以皇后的身份束缚在宫中,是多麽令人悲哀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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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中也便可以常常见到自己的孩子了,然而太宰却忽的一下变了个人似的不再老来烦他。本来心情很好,于是他问芥川太宰在哪里,而侍卫低着头答道,皇上今日留宿于咸福宫了。中也这才意识到他到底是皇上,那个跟他同生共死的太宰将军已经留在了梅岭不会再回来了。只要在宫里,不管有什么快乐,都是短暂的,并伴随着未来永无想象的痛苦。

他很疼痛,逗着儿子开心的时候也常常出神。

中也又想起了刺杀的事情,他想到刺杀之后逃出去可能会比现在要好些,便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准备起来。他看见自己不久前的凤冠霞帔,绣的实在可爱便不忍心把它撕烂,只是抖了两下准备把这件衣服留在这里。

扑一声,一封信从这袍子里掉了下来,正是镜花在迎娶那一日塞在中也衣袖里的那一封尾崎红叶亲笔信笺。

片刻,他捏着这封信轻轻颤栗起来。

森王府取消了刺杀任务。

他没有理由行刺了,他想笑,却干干的咳了两声。他想如果他当做没有看到这一封信,他还是可以说服自己用执行任务的理由,去杀了太宰治并就此做个了断。

暮色四合,天朗风清,黄昏之时。他是第一次去皇上那里请安,衣袖中还藏着三年征战中一直带在身上的匕首。他远远在门外听见他的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被太宰逗的咯咯笑声,宛如银铃一样细碎好听。

他径直走进太宰的书房,中岛识趣的退下,皇上还正在书写什么。

中也,少见呢。

皇上。

他只念得出这一个词,便毫无征兆的挥刀举起。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算是哪门子的暗杀,算在明杀都是找死的那个类型里面的。中也终于发现他可以嘲讽嫌弃太宰,也可以讨厌他到骨子里。

但他终究是恨不起来。

中也真是希望自己要是没看见过红叶大姐的那一封信就好了,或许那样自己就能够在气闷之下让冲动和愤怒蒙蔽眼睛一了百了。也只是或许罢了,从来也没有回到过去的方法,再何况,只怕重来多少次,到现在都是相同的光景。

太宰没躲。刀尖便直直地指向他的眼睛,然而刀尖颤抖着松弛下来。

他终究是恨不起来啊!

刀,当啷一声垂落于地。

我早就知道你是来刺杀我的刺客,中也。

从,何时起?

森王府答应派兵援助本朝之时。

从一早就,那为何,那为何还......你为什么不阻止这孽缘!

但是中也啊。我不想终止啊,我也不后悔。

皇后伏在皇上的肩上哭得泣不成声,孩子在腾兰小床上吮着手指瞧着。生下孩子的时候他疼的冷汗接着一颗也没有掉一滴眼泪,战场上受了多重的伤也不曾哭过一回,入宫之后见不到皇上而日日以泪洗面的故事听得多了而中也却孤独而骄傲,从来不哭。

今夜哭啼,号啕所羁之苦。

他把涕泪尽数抹在造成一切的这个人华贵的龙袍上,他只不管。在太宰拍抚下,好容易止住了抽噎,中也睁眼看向桌上完成了一半的文书。

禅让帝位。

太宰说,本来这皇上的位子也不该是他的,原来的皇子被攻于心计的母亲陷害,自己才登上皇位。宫中的日子是暗无天日的,对于自己来说更是愧疚而糜烂,中也是唯一一束光而自己竟然在矛盾到底能不能,或是自己这种人应不应该抓住这一束光。然后他说,与其将中也逼得恨极而逃离皇宫,不如我也跟你一起走。

许是中也哭昏了头脑,他趴在太宰治身上掰过他的头紧紧地亲吻上去。太宰微微笑了,空出环住中也的一只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专心地静静地缠绕起彼此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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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地忆起当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的往事,在梅关赏梅之时看见一个一般大的孩子背靠着老梅树,用纤细的狼毫写着什么诗词。明明走上前去相识也没什么不可,自己却偏偏要淘气的使劲儿晃着梅枝,将梅花瓣和露水抖落在那个孩子写了一半的诗词,和他橙如日光的柔软长发上。

回过头来,莹蓝带着怒色的眼瞳便映入了那时候小小的太宰心里,再也消散不去。

今日他不是皇上了,他已不是皇后。仍旧是在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梅树前,太宰想,他也没有那么喜欢诗词,怎么在面对中也的时候脑海中总冒出些诗句呐。

他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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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上的皇帝太宰以及中原将军已于三年征战中最后一战决断梅岭上双双战死。

当江户川先生托人捎来这史书原稿,并祝愿他们闲云野鹤共享天下之逍遥时,两人扑哧一声,相视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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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闭上眼睛,正如他一直以来所习惯的那样等待着,他很安心了,又在心里为自己这不着边际的安心感到有些好笑。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猜太宰治要吻他,所以他等着,睫毛簌簌扑扑地颤着,掩着眼帘后一汪清蓝。

然而吻没有如约而至,中也刚要睁开眼睛瞧,便察觉到太宰茸茸软软的头发在自己的颈窝蹭抚着——他埋着头全心环抱着面前的人。

原本的皇后笑了,笑的温和而雅致。

原本的皇上亦笑了。也许以他淘气的脾性又凑在耳边说了些令人讨厌的怪话罢,中原中也一概没有听见,只是听见了太宰在说,中也,中也。

梅树沙沙。

太平盛世中,他依然有太宰治。

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Fin.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捧心。

大胆希望一下大家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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