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太宰先生生日快乐。
念年华。
文/七海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是夏,六月夏。花谢春去而草幽树密和着点点雨声,伴着屋内寂寥又昂贵的酒香,凝成屋中人明白灯光下晕染的橙色,正像昨日黄昏,那个明明没有昭告第二天的好天气却自顾火烧的鲜艳晚霞,只是多一份寂寥。然而,或许站在树下淋雨的另一个人,正等着那一份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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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伞一直在中也的房间里,由于太过久远又很像尾崎红叶的东西,隐隐模糊记得是太宰治送的也未可知。搞不清楚的话,他就不去碰它,便一直以为是红叶姐的伞,或许是因为太过素淡薄浅,大姐才不乐意经常打着它。伞静静靠在中也房间的门边,几乎从来没有撑开过。既然是红叶姐的花伞,就更不能动,不知从什么地方就能跳出些刀刃来把自己捅个狗血淋头。
倒是太宰,每次不速而至必碰那伞。有种故意想要被中也发现的感觉,所以每次都被中也狠声恶气地勒令放下。
那是红叶姐的东西,你给我放好。
太宰总是弯着眉眼看着他,不置可否,又把那伞放好。中也不是一个心细的人,顶多只是觉得这个人他笑起来。
——也挺好看的。
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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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从港口黑手党离开有四年多了吗,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想到他的名字虽然有些厌恶,一旦想到他的离开,就犹如昨天喝了一整瓶柏图斯一样,晕沉沉的像被什么缠住了。他听说过有缘分的人小指会缠有丝萝红线。但太宰对中也淡淡说,也可能是麻绳绑起来的呢。
他当时没懂,现在也懒得懂了。
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也知道四月底自己生日的时候太宰给他的短信与电话他一概没回,那么当现在是太宰的生日时,要如何呢。
红叶甚至准了中也一连几天的假。
生日风雨天,或许可以先不管那么多,随处走一走。
手上攥着那把伞,但中也忘了打,他走到了河边。
生日快乐,他很小声地,对着雨声稀疏的河流说。
中也,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也以为我忘了。
太宰站在身后,中也背对着他,手上拿着一把伞,年纪很大却仍然雍容素雅的那一把伞。
不送我礼物吗?
这破天气找什么礼物,不过这倒提醒我了,下雨送你把伞吧,你不是以前一直喜欢碰这把伞吗?
这可不行啊,这是我送给中也的礼物呢?
你送的?
太宰双手插在口袋里笑,原本有些卷卷温软的头发被雨淋的一根一根的贴在脸上。中也终于转过头来,他几乎是睁大眼睛想要验证什么一样一把撑开了伞,顶在头上。
雨点声似乎是突然一下变得很小,一滴一滴像是琴弦叮咚。
伞下亦下雨。
一头一脸的如同樱瓣散华的字条,从伞中簌簌而落。
字迹由幼稚的九岁到二十二岁,告白的话语,陪伴的话语,奚落嘲讽来逗笑的话语,犹如从天而降的雨点,飘在中也的眼前。
他平复一下心情,伸手抓住一片我喜欢你,跳起身啪一下贴在太宰治的脑门上,揪着他的领子隔着雨水亲上去。
依旧是狠声恶气的语调。
绑礼物也不一定用缎带,或许是麻绳呢。
太宰环上去蹭蹭中也的鼻尖,冰冰凉,却在眼底看到升上来的一丝绯红。
那可真是好礼物呢,我就收下了哦。
拒不退换。
伞掉在地上,即使在雨中,也素雅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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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一瞬间的事,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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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断续,隔了好久,梦了好久的太宰或许只是相信。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Fin.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